从《进击的巨人》看暴力正当化的建构机制

发布时间:2025-10-01 18: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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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当代文化作品中,鲜有如《进击的巨人》一般,如此深刻、无情地剖析人类冲突本质的史诗。当艾伦・耶格尔嘶吼着 “把巨人全部驱逐出去” 时,墙内人眼中的巨人是吞噬生命的 “怪物”;当马莱少年加比举枪射杀帕拉迪岛士兵时,她坚信自己在消灭 “恶魔的后裔”。《进击的巨人》用一场跨越千百年的种族冲突,撕开了一个残酷真相:暴力从未凭空降临,它往往始于一场精心构建的 “他者化” 工程——当一个群体被话语、教育、符号剥离 “人性” 标签,暴力便会从 “禁忌” 沦为 “正义” 的工具。这种将 “对方” 降级为 “非人” 的逻辑,不仅贯穿于作品的每一次冲突,更在现实世界的种族歧视、地域冲突中反复上演,成为人类文明难以摆脱的困局。

一、他者化的三重构建:话语、教育与国家机器的合谋

“他者化” 的本质,是通过系统性的叙事建构,将某一群体从 “人类共同体” 中排除,使其成为 “威胁” 的符号化身。《进击的巨人》中,马莱与帕拉迪岛的对立,正是这种建构的双生镜像。马莱利用国家机器,构建了一套完整的 “恶魔叙事”:艾尔迪亚人被描述为 “继承恶魔血脉的种族”,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世界的威胁,而马莱对帕拉迪岛的侵略,被包装成 “净化恶魔、守护人类” 的正义之举。

与此同时,墙内世界也在进行着反向的 “他者化”。国王通过篡改历史,将巨人塑造成 “无差别杀戮的怪物”,将墙外世界描述为 “人类灭绝的废墟”。教育体系中,孩子们诵读着 “墙是人类的屏障” 的宣言,媒体反复渲染巨人破墙的恐怖场景,国家机器则以 “守护墙内” 为名征召士兵。这种三重合谋——话语制造恐惧、教育固化偏见、国家机器赋予合法性——最终让 “他者” 失去了具体的人脸,沦为抽象的 “威胁符号”。

社会学研究早已指出,“去人性化” 是这一过程的核心。当群体被标记为 “非人”(如巨人的 “怪物” 属性、艾尔迪亚人的 “恶魔” 标签),人类对同类的道德禁忌便会松动:施暴者不再将对方视为有情感、有痛苦的个体,而是将其视为 “必须清除的障碍”。正如墙外战士最初破坏城墙时,不会因墙内的艾尔迪亚人“是人类也是同族”而犹豫——在长期的叙事建构中,墙内艾尔迪亚人的 “人性” 已被彻底抹除,暴力因此获得了 “消灭恶魔” 的正当性。

二、暴力的正常化:从集体叙事到个体行动的渗透

“他者化” 的最终目的,是让暴力从 “例外” 变为 “常态”,从 “集体号召” 变为 “个体自觉”。《进击的巨人》中,个体施暴者的行为往往带有强烈的 “职业正当性” 色彩:马莱士兵侵略帕拉迪岛,认为自己在 “为种族争取生存空间”;墙内士兵斩杀巨人,坚信自己在 “守护人类文明”;甚至艾伦发动地鸣时,也将其视为 “为帕拉迪岛争取未来” 的必要牺牲。这种 “正当性” 的来源,正是集体叙事对个体认知的简化——当信息被过滤为 “我们 vs 他们”“正义 vs 邪恶” 的二元对立,个体便无需思考暴力的本质,只需遵循 “集体意志” 即可。

心理学层面的 “道德推脱” 机制在此发挥了关键作用。去人性化降低了施暴者的罪恶感:当贾碧射杀萨沙后,她没有陷入愧疚,反而认为自己 “消灭了一个恶魔”;当马莱士兵向艾尔迪亚人开枪时,他们将对方视为 “不值得同情的异类”。这种心理机制,让暴力从 “违背道德的行为” 转变为 “履行责任的行动”——个体不再是 “施暴者”,而是 “正义的执行者”

更危险的是,这种 “正常化” 会形成自我强化的循环:暴力引发的仇恨,会成为下一轮 “他者化” 的理由;而新的 “他者化”,又会为更多暴力提供正当性。帕拉迪岛因马莱的侵略而仇恨马莱,马莱又因艾尔迪亚人的 “历史罪行” 而压迫艾尔迪亚人,千百年间的冲突从未停歇,本质上就是 “暴力 - 仇恨 - 他者化 - 再暴力” 的恶性循环。

三、正义的迷思:相对性与对称化陷阱的警示

《进击的巨人》最深刻的地方,在于它打破了 “善恶二分” 的简单叙事——马莱有殖民压迫的罪恶,帕拉迪岛也有艾伦地鸣的反人类暴行;艾尔迪亚人曾是受害者,也曾是侵略世界的加害者。这种 “双方都有苦衷” 的设定,本是对复杂人性的尊重,却容易陷入 “道德对称化” 的陷阱。“道德对称化”指的是,将所有暴力行为等量齐观,模糊了权力结构、历史背景和压迫关系,最终得出“天下乌鸦一般黑”的虚无结论。

哲学上必须明确区分 “理解暴力发生的原因”与“为暴力行为正当化”的界限。我们可以理解艾伦发动地鸣的原因——帕拉迪岛面临被世界毁灭的危机,他的恐惧与愤怒有其现实根源;但这并不意味着地鸣的暴力是 “正当的”—— 它以不计其数的无辜生命为代价,本质上是反人类的罪行。同样,我们可以理解马莱对艾尔迪亚人的恐惧——艾尔迪亚帝国曾征服世界,给马莱带来过深重灾难;但这不能成为马莱长期压迫艾尔迪亚人的理由——殖民统治的本质是权力的掠夺,而非 “正义的复仇”。

“道德对称化” 的危险之处,在于它模糊了 “压迫者与被压迫者” 的权力关系。马莱作为殖民帝国,拥有对艾尔迪亚人的绝对权力;帕拉迪岛在冲突初期处于弱势地位,是被侵略的一方。将两者的暴力 “等量齐观”,忽视了历史的不平等,本质上是对压迫者的纵容。

四、超越循环:修复正义

国家与民族的集体记忆,是塑造自我认同的基石,但若被仇恨所主导,它便会成为代代相传的诅咒。《进击的巨人》深刻揭示,单靠复仇式的“惩罚性正义”(Retributive Justice),只会让暴力循环往复,永无宁日。

集体记忆的重构是修复正义的关键。马莱与帕拉迪岛的冲突,本质上是 “记忆的战争”—— 双方都只讲述自己的受害者叙事,都将对方的历史视为 “谎言”。而修复正义要求打破这种 “记忆垄断”:教育中不仅要讲述自己的创伤,也要承认对方的痛苦;媒体中不仅要呈现自己的立场,也要传递多元的声音。只有当集体记忆从 “仇恨的载体” 变为 “反思的工具”,才能打破 “他者化” 的循环。

现实世界中,这种启示尤为重要。从种族歧视到地域冲突,从宗教对立到意识形态分歧,“他者化” 的逻辑无处不在:媒体将某一群体标签化为 “危险分子”,教育传递片面的历史叙事,国家机器以 “国家安全” 为名限制少数群体权利。而《进击的巨人》告诉我们:他者化不是天然的,而是被构建的;任何将人简化为 “标签” 的叙事,都是暴力的温床。我们要做的,不是站在 “我们” 的立场批判 “他们”,而是警惕一切 “非黑即白” 的叙事,承认每一个 “他者” 都是与我们一样的人——有痛苦,有恐惧,有对和平的渴望。

结语

《进击的巨人》的终极命题,不是 “如何战胜巨人”,而是 “如何战胜内心的他者化执念”。当艾伦最终意识到 “敌人不是巨人,也不是马莱人,而是仇恨本身” 时,作品已然超越了动漫的载体,成为对人类文明的深刻警示:暴力的正当化逻辑,永远始于对 “人性” 的剥夺;而正义的真正起点,永远是对 “他者” 的承认。

在现实世界中,我们或许无法像调查兵团那样直接参与国际谈判,但我们可以拒绝成为 “他者化” 的推手:不传播标签化的言论,不相信片面的叙事,不将某一群体视为 “威胁”。邪恶的平庸性,在于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只是在履行职责,却忘了自己首先是一个人。 唯有守住对 “人性” 的敬畏,才能打破暴力的循环,走出他者化的牢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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